当代诗人刘清泉《重复打开的心脏》(系列组诗之三)
(系列组诗之三)
作者 刘清泉
第12首:小雨
你回来了,用你并不畅饮的水
把北国的冷峭分一丝给我
曾经失去节奏和韵律的微笑
又回到你感冒的嗓子
刚才,我站在房顶给你电话
房顶就是这个春天的路线,近距离
它在一些眼睛里早已经概念化
而现在,我要用它来恢复保重的命令
我明白:你回来了
即使在深夜采访,也会有一个影子
陪着你拉拉家常。这是风成为大衣
是月光播放的一首轻音乐
小雨落在我蒙尘的键盘上
键盘打开了那把窄窄的油纸伞
打开第12首:小雨
小雨的雨,小雨的小
这个想象力枯竭的诗人,这个平庸的男人
秋天冷脸下的热泪和虚拟的故事会
课桌搭在红地毯,越来越稀少的聆听者
尖酸的咳嗽声,一滴一滴闪亮的汗
临近中午,你把自己锁住
不是昙花,当然也就不屑于一现
在这个日渐抽象、神秘的时代
谁,还可以替代你说出具体的疼痛
不断降低的重心和挤满荒草的路
而小雨坚持要落下。你是否相信
肯定有薄情的光明同时在后退,在隐没
天地这么深沉,你却这么苦
在这些零零碎碎的讲述中
肯定有薄情的光明
就像那黑夜里飞出的纸鸽子,折了翅膀
还在拍打着无意义的两个人
第13首:间接
刚好在一个盲区
没有人把这个信息发布出去,你说
一只耳朵恰恰挂在厚厚的帘子后面
那是一声颤栗,引发
多余的情节和小动物的娇,引发
桃红李白。感冒
是你所能预支的所有。把直线
留给傻子。担心传染给我
在这些动作里,有油嘴滑舌的鸟
嘴喙死死钉着反光的地板,黄色的
蛀虫和沙砾。被眼睛所漂洗
树让风静下来,风
伸进我们的林子,好像
机器工业让这个城市活起来
我们只不过把这个声音视为
不可信任的心跳,也让它检测一遍
这个盲区的漏洞和更多的零部件——
未经过滤的信息,游离的冷
在我们周围打旋,挑逗我们,预设
没有陷阱的三岔路,微笑,深呼吸
谁能打开一个阀门,而让四方干涸?谁
如此放肆,却把灯囚禁在针孔里?
我们的爱情不过是
一把筛子,一种关于动作的
诊断,一次接着一次的咳嗽,病毒性
一首使夜晚敞亮并拒绝失眠的歌
我们的身体,在孤独旁边
辗转于月亮、溪流、省界和行军图之上
大冰或者小火之上
我们的另一句老实话:多多保重
弯曲的线条不是用来牵引的
别人只会以为路还不够长
这不是一场吸引观众的赛跑
而是两个瞎子
聋哑之后合写的第一篇深度报道
打开第13首:间接
那个戴月的人常年走动在古朴的小街
她知道月色似水,又比水更柔软
这等于承认了她是月色和水合成的女人
她和我,等于一场众人皆知的暗战
这是我在缙云山下,苦捱两天得出的结论
局促的屋子里,趁着同居者外出留下的空隙
我张望一下夜空,上面有一丝冷
下面是满满的静谧和积尘
还有纸屑,在手边飞舞。每一页都打开
一个暗香的名字,等于操练一节紊乱的韵律操
等于确认了我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身体正缓慢地翻越一段高速公路
并且露出原形,白天的无形和夜的黑
等于是外围赛,间接影响着我们的前途
如果月色再粗砺些,她将打入我的生活
如果我听到了抑制不住的哭声,那两排
排骨似的树,则会成为不合理赛制的牺牲品
一场暗战,等于一次不在状态的对镜演讲
数个回合左手与右手的互搏
第14首:双色
我所触摸到的,都不能以美色来评说
是这一年的两个下午,挡住了回忆中
深和浅的两个眼圈
白夜的光晕里,我看清了它的停顿
它的手说:快去睡吧,快去睡吧
——一盏无意义的灯,一块原始矿
大睁着眼睛。它的坚持像一瓶香槟对宴席的
青睐,使我们有了交际的可能
使我们的背不再怪罪于晚礼服
而另一个,飞在最近的花丛中,如一只风筝
梦本已凹凸不平,却偏爱密不透风的拥抱
和青草一个脾气,赶跑了我所知道的快意春天
它穿着化掉的雪,一个人来到
两个人的空地。即使最轻的拍打
也让胸口留下了淤痕
是明天两节具体的课,关乎道德
我所要列举的例子,跟漂洗过的纸类似
一张白,一张更白
打开第14首:双色
一方面,我是多么平静的水
没有声音的生活,使我远离了惊愕
在火车来临之前,跨越式发展意味着
稳妥。这时间上的交错
完全是因为你,而非感觉
所以火车说开不说进退,甚至于主张
把车轮与铁轨的咬合还给肉体
还给我
另一方面是他,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他应该是瘦高个吧,他应该会抽烟吧
迎面而来的火车载着烟草的味道
曾经穿过洞穴,现在又骑在桥上
我在梦里数次遇见他,但他总是扭过头去
也许是因为你,而非傲慢
他说到天空里去散步,火车就是牵着风筝
的那根线。如果你来,那天空一定也在
播放幽婉细长的呜咽
总之,我和他,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
两个男人,一首情诗中不同寻常的主角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想起
却无法释怀。就像秋天的预约——
定了,你来了,然后又无缘无故被取消
第15首:SHANG
只要这样轻轻地说,不能写下来
即使雨已经停滞,我也不能
把手续简化了。这是
陌生的朋友,熟悉的问候
相当于阴云里闪过一撇似的小月亮
但我不想知道,一个含着水的名字
为什么仍会如此干渴
为什么空旷的对面欢声四起
而我,还在一边数着掌心的断纹
一边为你纠正本已纯正的方音
是一颗敏感的眼泪
落在昨天,让我翻身下马
沿着一条看不见的小路走向你
不能写下来,你所害怕的那些祝辞
正在途中加速流失
并且挥霍着,我们盗来的火
歌声并不总以这种方式降临
但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就这样依山傍水,急坏了局外人
打开第15首:SHANG
从黑夜出发,我总是从黑夜出发
三百天,无昼,也没有接触
我本来想绕过你的,可你是SHANG啊
即便一个小小的口子,也是黑色的,薄,而且凉
比处处碰壁的我更有质感
“来吧,现在只剩下倾听!”
我记得,当你说到“是的,你是我的一生”时
我俩曾相视一笑。浓重的夜
一下子变得轻微,漂浮,空空荡荡
我承认放肆是他们的,我和你仍然紧张
数个字,同一个读音,显然是想消减些什么
可我只有出发,没有抵达
有心把黑夜的窗花剪得更好看
还要快乐地跳一跳,这需要
怎样的悲悯,多少预支的痛
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做
我只看你,倾听你,你是SHANG啊
我怎么也不愿把你还给白天
白天属于众神,只有夜晚被当成家
“是的,你是我的一生!”这意味着
我的一生都是SHANG
我怎么也不愿让这漫长的人生草草了事
不愿你与我分离片刻!
第16首:危险
春天正在过去
我可以肯定的是——
春天正在过去
已经过去的是我的背影
和你留下的某朵桃花
我从远处观看这个春天
这个春天更像将来而不像现在
这个春天是减去的衣服,不能再薄
你也以同样的方式在运算
你所说的危险主要是不能添加
春天正在卸下紧闭的门
我,不是春天
春天从你的面前滑过
春天听得见我的喊声但是春天
正从你的面前轻轻滑过
现在我要让春天忘记我的背影
好让你留下的桃花慢慢结果
不要像往常那样拥抱春天
有时候春天的脾气会怪异地爆发
你就从我减去的衣服里添加温暖吧
两个不说话的人在一起
不知道疼,也不去考虑下一步
大量的事情都不再与春天纠缠不休
但我的背影爱上了你的桃花
这一个插曲同样危险
我正在把春天交给另一个孩子
赤脚的孩子,不及春天老道
我,不是春天
我想,你也不是
两个不说话的人,坚持着
不哭……
打开第16首:危险
我看见十月惊悚地一闪,树叶
齐刷刷落满了地。这是沉重的重
不多音,也不多义,如此短暂的聚合
也必然带来危险——
首先心在狂跳,像黄豆遍撒鼓面
绘制出富有象征意义的点阵图
这个城市远非高楼所夸饰的那般磊落
一个练习本模糊的字迹暴露了你的秘密
一根针从此可能敛起锋芒,也可能直刺我们的
后背。词语在这时是多余的,窗外是游行者
和个子奇高的秋风。生活老是这样,有
小小的意外,有粗犷的细节,让我神伤
其次,我们会不由自主地去比较去年
去闻一闻那些过时的叶子的味道,你会得到
来自词语内核的静宁。在惊悚的十月
梦已变得十分强大和真切,对于将来
我们还不能响亮地喊出什么
你所谈到的预言,我已一一经历
接下来,请你把我草草埋葬
第17首:暂时
暂时留在这里
虚度的光阴
比你的一生更漫长
这里的雨是灰色的
像我手上的脉管
我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比喻
想你
暂时把影子藏起来
你要对付越来越多的场合
而我,躲在影子后面
这里的天空是低矮的
就像陷入一把孤独的椅子
我只能通过毫无质感的扶手
爱你
暂时还不会公开,也不会泛滥
俯身于这旋转的下午
距离比时间更让人头疼
这里的寂静是两个人的
一个站在风口,说着哑语
另一个流泪了,要闭上眼睛才敢
看你
暂时是一座草房子
一篇词不达意的新闻稿
一块 无字的碑
打开第17首:暂时
请允许我暂时松开紧握你的手
我想爬上高山,让你看看
你爱的这个人内心的萎靡和低矮。我只是
一片被弃的瓦,在几棵酸枣树之间
大喊“我的天”,这不是宿命,不是想逃避什么
只因为脚下的土地软如棉花,而且没有弹性
我是谁的儿子?怀疑不仅仅来自我,也来自
你的手。电流从我们的身体穿过,逃也似的
谁更像那乱了分寸的风,以及窜出野草的兔子?
我想站在高山之巅,顺着山势看远处
你应该不在远处,远处只有浮尘
我没有看到你居住的那所房子
那房子里应该挂着各种颜色的风筝吧
我想那也是不可名状的小,就像我的心,折叠着
掩盖弥漫的卑微。那紧握过你的手
一次次松开,此间的空,正由暂时发展为恒久
第18首:持续
失去的这个夜晚
没有人看见我们在黑暗里
手牵着手,一直走
我从这个窗口看过去
你说生命其实多草率啊
不远处那黄绿色的气体比天空还长久
而爱情更脆弱
这些意象多么地虚
我用我所知道的悲凉远远地安慰你
那么你在哪里?
那令人头疼的事物,是否在持续
那气体,散发出来被叫做毒
另外的时候,跟我们没有关系
夜晚翻开的书落在第22页上
你的担心又回到了开头
不积极,也不让我觉出被动
我只能往高处看,不能再说远
小角度的月亮,几乎一闪而过
轻巧的,摇晃的夜,梦的发布者
总是穿着与黑暗相同的衣服靠拢
我们的身体,打着别致的手势
正把幻觉慌慌张张地收藏起来……
打开第18首:持续
按照早已默契的预约,十一月刚刚完成穿衣戴帽
如果仅仅针对一个男人,这只需要几分钟
而事实是:你来了,先于十一月,先于男人的草率
你十年梳头,十年描红,十年紧身
是一项浩繁的工程啊,单独的你
也单独了整个世界,带来绝对的纯洁和高贵
那时我只请求哭,而秋天陪着唉声叹气
像具体的影子,镶嵌于十一月的前胸
随着你奔跑,节奏性地起起伏伏
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人生了,被动的美十分自在
空前的持续。绝后的爱恋
两具身体等于两面墙,空旷的走廊大风不止
我把温暖折射给你,把冷全打在自己脸上
我不拥抱,但你的颤栗总会及时到来
我不说话,但你的倾听让万籁俱寂
甚至啊,我不想你,你也知道我的心藏在
第几根肋骨下面,跳来跳去地飞
只有你知道我正在死去。这不是秘密,只是
持续,就像你不关心天气,但天气
依然只因你而阴晴不定
一生的热爱如此地轻,介入我们的默契
这是你的勇敢磕在门槛上,这是大声的笑
掺杂在小小的经常性的吵闹里,分外和谐
现在连鼻息也均匀了,就好比灯光终于重归
黑夜。谁来说出再见,谁来吹拂我们的衣襟
我记得上一回是这样演绎的——
风捡起满地落叶,纷飞的碎纸屑
阴单蓝布床单在大庭广众恹恹地乱
两个人擦干了泪,才开始接吻,融合
接下来,深入将成为注定的难题。无数唠叨
在循环:“你十年梳头,十年描红,十年紧身……”
不自觉地晕眩于此刻的历史。而我
早已不可遏止地死去,与你所知道的一模一样
第19首:倦容
你的脸通过天空被我看见
是半个月亮,是半空的米
它们显然不属于收成
属于我的,惟有梦幻
晃悠的,一脸的倦容
上上下下,比风更轻慢
你以你的问候抵达我
奔跑的,依然不会停留
我知道你在高岗
有如被望穿的秋水,有如无望
你总是把自己挂起来
突然的泪水有如梨花当春
我还看见了眼睛,鼻子和嘴唇
可以猜测的高,无言,但伴有回声
此刻,你一定正守在某个风口
等我归来,你才除去羞涩的面纱
两两相对,并非两小无猜
我已经满足了。在与时间无关的空档里
你并不寂寞,寂寞的是我的飞行
在今夜仍将延误
打开第19首:倦容
我说我离你很近
我的青春,大概是
曾经煦暖的风,拂过了面
像一个孩子,在秋千上寻找飞
我宁愿这更能刻画出我的自私
因为你知道:你是我的
托举的梯子,承重的云,用于陶醉的双眼
而现在手脚冰冷,又好像有人在
给一只钟上弦:越拧越紧,越拧越紧
它发出古怪的声音,像有人在跑步
有人突然停下来,心律不齐
古怪的节奏。古怪的影子,还有风
还有不同的时间,现在是黑夜
钟敲起来,洞穿了一年
请让我竖起耳朵,数数,数你
梯子上的霜,云里的雾气,眼睛和眼睛
周围的大幕。这证明你不是唯一的失眠者
敲钟的人肯定玩过秋千,荡过来是门
推过去就是坚硬的心。告诉你
我离你很近,我知道你的呼吸一长两短
告诉你引信长着腿,总会提前拨亮那盏灯
看见了吗?我们的皱纹,年轮,
日渐消失的光,冬眠,或者你说的倦容
而明天把最核心的齿轮交给了我
我不打算敲,我让钟哑掉,这
不是问题。问题是再走几步
我就能抓住那只被我的尖叫吓坏,仍在
颤抖的手
第20首:珍惜
我经过了你的梦
不是地图,也不是常用的通信地址
我的肉体首先经过:一片没有绿叶的树
在你唇边,在你背后,光滑,但失去惯性
在寂静的午夜听你播放音乐
健谈而又迟疑的月啊,总让我不至于绝对
一只鸽子,一滴悬挂已久的水,一种遥远
让两天后就将实行的夏令时告诉我
那个逝去的春天不会重来
我生活的地方是一个空巢,在那里我想念你
满脑子的风与故事、与乌云交错
自由在左手和右手之间
在两堵厚厚的墙之间,翅膀穿不过,只有痴呆
在脱下我的衣服时,微笑逐渐上来
那种最近的依偎,那种被遗忘的关照
像盛满水却不能移动的,我的空巢
我的月亮啊,只剩下一角在燃烧
那种在歌声里辗转的欢颜,那种
并非偷懒的倾听,那种爬上我额头的曲折长廊
拐了无数的弯,还是要经过你的梦
淋漓的汗,狂奔,射,像撞击钟楼的钟
不是报时,是珍惜
当我离开今夜,当今夜离开这个城市
我的心一定要经过水才能渐渐冷却
一定要经过你,才会不再跳动
打开第20首:珍惜
恍若尘灰!
在冬日罕见的阳光下
有几颗上下起伏,时而高,时而低
这就是广阔了,这就是命——
一年的光阴只擦破点头皮
不朽的篇章也才写到第三行
奇怪的是我又梦到了你
白天,无人行走的天桥上
你漂亮的一巴掌,打翻了乞讨者
满满当当的碗,还有
一个伪青年满怀的玫瑰
我的胃因此而疼了数个晚上,只为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
有些东西在失去,我悲哀地听见了
它们越来越弱的呻吟,越来越空洞的话
而那些尘灰呵,在我的眼前不断放大
它们还是不是东西,还是不是你所怀念的
两个人的,或者一个人的,那种背对时代的尴尬
接下来将会这样:树叶下垂,变黄,落
我们把身体慢慢伸直,慢慢平静下来
努力保持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初看时不自然。再看,反复看
我和你,尘灰,还有众所周知的冬天
构成了一处分外和谐的人文景观
第21首:不远
我得承认黑夜是和我一同入睡的
入睡是两个字,一个词
此刻,我在医院,不说住
也暂不提及陪护;躺下是那个词的核心
所有的触角都已收回
接下来我将检讨:这漫长的一天,究竟
起于何时?除此之外,爱是什么?
是人满为患的火车站和更多人的
空空荡荡;是病床前的测压仪启搏器呼吸机;
是依稀的影子让一天完全自由化
是睁开眼我就得到的那个答案:不远
惟有语气依旧模糊,带着韧性
你要我把地址给你——
一个在这里,但这里的病房没有门牌号
一个在天堂,我不知道自己将被划归哪个省
手依旧伸进空气里象征性地握,不说再见
难道你忘了?黑夜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黑夜和我一样急
有什么心事就让它捎来吧
黑夜就是这么黑。而且,真的离我
不远
打开第21首:不远
一提到冬天,不知道为什么
我仅仅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不知道它冷不冷,只知道
温度是可以调节的,许多时候
我们宁愿贴在一起,也拒不交出感受
或许这就是与时俱进。它故意不具体
紧跟在萧瑟后面,燃起一肚子的火
是没有花朵的怒放,又不敢完全遮蔽
它的个子比预想高些,但偏瘦
它的衣袖倒是挺长,垂下来
笼住了手,使脉管只在隐约中鼓动
所以我怀疑那些锦绣文章并非出自我手
时间这个抄袭老手,顺着风
便轻易地追到了我琢磨不透的冬天——
它躺在一片废墟里,或许正睡得香甜
使我再一次嗅到了自己身上的劣质樟脑味
我默许了,它打开门就可以拥抱风
就可以抖落挂在发梢的那些干草籽
天色渐暗,我看见云像石头一样下沉
想砸破什么,却不料棱角早已光滑
冬天多么被动!它被爱,被整体的雪覆盖
飞吻还来不及作,月亮就露出小脸了
——我在它眼里又是怎样的呢?
我肯定比它还要平庸,像一把生锈的刀子
插在风花雪月之间,不能说我割开了两地
的伤口,只能说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它
名誉顾问:杨 炼
总 编:木 子(相思枫叶丹)
主 编:王跃强
编 委: 雪 儿 河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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